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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节(2 / 2)


  己方人虽多,却没有丝毫取胜的把握。紫砂看他们,也仿佛在看几个死人。

  只听寒山一字一顿地问:“在成为紫砂之前,你又是谁?”

  紫砂笑了起来:“我以为师兄没兴趣知道呢。你们当中已经有人知道了,何不问他们?”

  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垂云,但垂云苍白着脸摇头,他不是不知情,而是不能说。

  广清子于是不耐烦地大喊:“问不出来!”

  “那你们猜?”紫砂又故意做出一副调皮的模样。

  哈?猜?几个人简直要气乐了,要是能猜出来,他们早干嘛去啦?

  只有玉梨三茫然中回神,打破了沉默:“不用猜了,她先前已经说过了,在成为紫砂之前她是蓬莱派掌门。”

  婵九说:“你胡说什么呀?蓬莱派掌门一直是明见上人啊,这丫头只不过是……”

  她突然住了口,慢慢地转头,用惊骇之极的眼光望着紫砂,柳七和广清子也仿佛受了重重一击,只有寒山勉强维持着镇定。

  “你就是明见上人。”他说。

  这句话不是疑问句,是肯定句。

  紫砂用另一个肯定句回答了他:“我就是蓬莱派掌门明见上人。”

  婵九、柳七和广清子同时大叫:“怎么可能?!”

  广清子急得都结巴了:“寒、寒山!明见上人是是是个老头子啊!第一性别不对,第二我虽然孤陋寡闻,还从没听说谁能修修仙就返老还童的!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,从生到死犹如江水东流,不管是对凡人还是对我们,没有谁能逆流而上!”

  “不,有的。”寒山说。

  “你说她返老还童了?”广清子指着紫砂问。

  寒山摇头苦笑:“不,是我。”

  他望向婵九,婵九也看着他。

  包括柳七,他们彼此之间都清楚寒山是逆流而上的那一个。

  在五百年天劫中,他因为怀揣婵九的内丹,奇迹般地没有死于天雷,而是变回了婴儿。

  “可、可明见上人确实是个老头子对吧?”广清子急于向柳七求证。

  柳七说:“我认识玉清真人,也知道峨眉派的顽石师太是一位比丘尼,可几乎从没听说过有关明见上人的传言。现在想来,她是男是女,是老是少,我还真的一无所知。”

  广清子又问:“寒山寒山!你二百多年前跟着师兄来过蓬莱岛,见过明见上人没有?”

  寒山说:“师叔忘了,二百多年前你也来了,但那次明见上人身体不适,根本没有出来见我们。”

  广清子捂着伤口瘫坐在地。

  婵九喃喃:“这么说,明见上人非但不是个老头子,反而是个年轻的小姑娘。天啊,这也太……”

  “明见上人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个老头子。”寒山苦笑,“蓬莱派与我们两大门派并不亲近,近二百年几乎不通声息。我们虽然知道蓬莱派掌门明见上人,可不约而同地按照玉清真人的模样,先入为主地把她想象成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,连师尊本人都没能免俗,竟然还做出收她为弟子的傻事。所以今日我们如此惊讶,能够怪谁呢?”

  “怪我们自己。”玉梨三小声道。

  寒山问他:“你是怎么猜到的?”

  玉梨三实话实说:“我认识她比你们久嘛。”

  “垂云。”婵九问默默站在一边的守门神兽,“这所有的你都知道?”

  垂云苍白着脸:“我知道她在我出生之前就是蓬莱派的掌门,我必须听她的吩咐,遵守自己的誓言,其余的事情我不清楚。”

  紫砂,或者说明见上人鼓起掌来:“好了,真相大白,七宝归一,你们都可以死了!垂云,你自尽吧!我不喜欢你,想换个更听话的守门兽。”

  垂云颤抖着跪下磕头,恭顺地说:“是。”

  婵九怒道:“你们胡说什么?!垂云别听她的,她有病,而且病得不轻!简直是疯了!”

  垂云哭了,他向柳七借刀自尽,普通的刀剑很难杀死神兽,只有妖刀才爽利。

  柳七怎么可能借给他,一脚就把他踹下了高台,说:“这傻孩子也有病!”

  明见上人不无得意地说:“你以为把他支开就能救得了他吗?他还是要死的。我敢打赌他今天会不择手段地自我了结,因为我是蓬莱派掌门,我的话他不敢不听!”

  “你笑什么?”寒山怒意盈胸,“你堂堂一个掌门,玩弄阴谋诡计,嗜血好杀胡乱行凶,威逼无辜之人自杀。明明是剑仙门派,却与昆仑派、峨眉派结下血海深仇,门下弟子个个入魔,蓬莱派千年基业尽毁,你还很得意吗?!”

  他骂得铿锵有力,明见上人一时竟无言以对。

  柳七和广清子“霍”地抽出了武器,提防她杀来,然而她不怒反笑,说:“你讲的这些东西,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。”

  婵九问:“那你在乎什么?”

  明见上人用闺蜜聊天的语气问她:“哦?你又在乎些什么呢?”

  婵九昂首挺胸大声说:“我有师父,有朋友,有喜欢的人,他们每个人我都在乎!”

  明见上人惋惜地摇头:“你真累,我只在乎自己的脸。”

  脸?

  其余人都猜到她会说出“只在乎自己”之类的话,却没猜到她会单单提起一个“脸”。

  “你的脸怎么了?”婵九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