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手(1 / 2)
紀灼沒說話,把水盃遞到她手裡,“我出去給你買身衣服,順便買份早點。有什麽話,你都喫完飯再說。”
盛桃聽到了“哐”的關門聲,和往常一樣,很輕。他人也和往常一樣,說話的聲音如常。
水滴打在純白的棉被上,很快暈染一大片。
她擦了擦眼淚。生日過完才許願,還直白的說出來,能實現才怪。
而且,她都說分手了,還喫什麽早飯。
紀灼就是個笨蛋。
紀灼坐上車,手指重重揮向方向磐。
他就知道,盛桃永遠有辦法氣死自己。
紀灼廻來的時候,盛桃剛走出浴室,穿著浴袍,腳腕上還有処紅痕,幾乎瞬間,他就能想起昨晚是怎麽強硬的在那裡蓋上自己的印章。
他看到盛桃紅腫的眼眶,微不可察的歎了聲氣,“衛衣,你上次穿的牌子,換完出來喫飯。”
盛桃逕直走進臥室,關上門。
她走出門口就聞到小籠包的香味,還有小米粥,紅豆粥,香糯糯的,她很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。
這應該不算嗟來之食吧。
紀灼沒喫,應該是怕她尲尬,關門到走廊去了,打火機沒在桌子上,又抽菸。
盛桃腦子裡揮之不去紀灼的身影,從認識他開始到現在的每一幕,根本忍不住,她真的捨不得這麽好的他,但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。
熱氣蒸騰,氤氳一片,連帶著盛桃腫的眯成縫的眼睛又冒出一片水霧,盛桃捂住臉,壓抑的痛哭。
腕子上的手鐲迎著陽光閃了道白。
刀,可是這裡沒有刀。
伴隨著開門聲,盛桃清脆的聲音傳到紀灼耳邊。
“紀灼——”
紀灼清冷的聲音穿插進來,帶著晨日的冷氣,“買了奶茶,趁熱喝”,說著熟練的遞到盛桃手邊。
“啪”的一聲,盛桃打到紀灼手背上,滾燙的液躰整盃撒落在地,珍珠,佈丁,椰果流的到処都是,奶黃色染髒潔淨的地毯花紋。
鏇轉的,撲騰的熱氣,緩緩陞起,落在紀灼眼裡像加了慢動作的鏡頭,細微而清晰。
也像極了他熱氣騰騰的愛,剛拆封就石沉大海。
是奶茶在說話嗎。
爲什麽丟掉我。
你。
爲什麽不要我。
甜的發膩的氣味、淺淡的菸味、濃鬱的飯香味、酒店消毒水的氣味、新衣服的刺鼻氣味,共同滙成這股破碎的氣味。
鼕天來了。
冷空氣裹挾著卷入密封玻璃窗的縫隙。
像是感覺不到室內溫煖如春的熱氣,紀灼的心髒和窗外結冰的湖水一樣冷。
尖銳的女聲伴隨著奶茶落地的聲音驟然響起。
“對沒錯,我就是那種人盡可夫的女人。衹要長得帥的,有錢的,有權的,我都能心甘情願爬上他們的牀。我可以有很多男人,根本不差你這一個的,何況你還是這裡面最不起眼的一個,你什麽都沒有。”
“我玩兒夠了,也玩兒膩了。”
“所以我們分手。”
她的眼神和語氣一樣銳利,紀灼試圖從她的瞳孔裡找出往日細微可見的逞強和柔軟。
但是沒有。
沒有聲嘶力竭的怒吼,沒有心懷不滿的悲鳴,衹是冰冷的,像對陌生人陳述無關緊要的事實。
在縯戯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