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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(1 / 2)





  夏东兴也道:“这般也好,放你一个到乡下去住,我也不放心,有你弟弟在,也算是个照应。”夏春朝见父亲放了话,便也不再执意,只说道:“你这样往来城里也是不便,大考将近,马虎不得。不如请位夫子,到乡下教授,也免了麻烦。”夏恭言莞尔道:“这倒不必,谭表哥学识出众,我同他一道研读,必定大有进益,也不必另外去请了。”

  夏春朝微微一怔,旋即想起夏恭言所提之人便是年头来进京投奔而来、与她题匾额的表亲。

  此人名叫谭永初,是夏东兴表姊之子。夏东兴这位表姐早年远嫁异乡,膝下育有两儿一女,这谭永初乃是长子。年里为进京赴考,投奔到表舅家中。夏家上下,皆以表少爷呼之。

  夏春朝想起此事,又问道:“一向乱着,我倒忘了问,自打回来没见过表哥,他不在咱家住了么?”夏东兴道:“三月里,永初说城里吵闹,不如乡下安静,就在乡下寻了个寓所,迁过去了。我留不住他,如今每月使人给他送些银米。”

  夏春朝点了点头,未再多言。

  正当此时,珠儿走来说道:“姑娘,都查点清楚了,不算姑娘的首饰,现银只一千两银子。咱们从陆家带来的那些东西,也不知值几个钱。”

  夏东兴听了这话,说道:“我记得你嫁去陆家时,只现银就陪了两千两银子,还有给你打的首饰妆奁,不往多里算,也有七八千两银子了。现下你回来,怎么就带回来这些?”一语未休,他已然猜出其内情形,叹气道:“陆家当真是瞎了眼睛,这样的好媳妇,提着灯笼也没处找去!倒可惜了这笔银子,只算肉包子打狗了。你开给他们的干货铺子,还给他们生着银子。”

  夏春朝微微一笑,说道:“父亲不必担心这个,我虽不喜与人争斗,却也不能白吃哑巴亏。干货行里的掌柜,可都是咱们家出去的人。”

  夏东兴听出她这言下之意,点头道:“你谨慎些,陆家不比当初,别惹官司上身才好。”夏春朝说道:“父亲不必忧虑,我自知分寸的。”

  父子三人在房里说了回话,眼看将到晚饭时候,夏东兴出去吃饭,夏恭言倒陪着姐姐一同吃了饭。

  当日,一夜无话。

  隔日起来,夏春朝吩咐宝儿开了箱子,将那日逼陆贾氏写下的借据与她,说道:“我怀着身子,不好出门颠簸。你拿着借据到铺子里,同你夏叔说,就说姑娘来讨债,他自然明白。”说着,略停了停,又道:“咱们走前,夏掌柜来对过一次帐,铺子里目下只有些散碎银两,还有两千两货银在银铺里存着。你告诉他,只说我的话,叫都取来,库里如今存着的像样的干货,也都给装上,好抵陆家的债。”珠儿一一答应下来,夏春朝便叫在家中传了两个精干健壮的家人跟车,打发了珠儿出门。

  上房里,王丢儿起床梳了头,还不知昨夜的故事,连忙也叫了一个心腹仆妇上来,吩咐道:“穿戴齐整了,去陆家走一趟,告诉他们姑娘有了两月身孕。”那妇人道:“奶奶倒也寻个由头,这不因不由的,我怎好去。姑娘跟他们家闹了一场,我过去,没得叫人打出来呢!”王丢儿便道:“去厨房包两盘新做的点心,只说我上拜他家老太太、太太。”说毕,又自袖里摸了一角银子出来。

  那妇人得了钱,这才去了。

  金锁送了早饭进来,说道:“听闻昨儿老爷正在堂上跟铺子里的几位管家大叔说话,三少爷忽然风风火火的闯进去,把老爷喊到姑娘房里去了。丢着满堂的客人,大眼瞪小眼,也不知为些什么事。”王丢儿撇嘴道:“那猴崽子历来这个脾气,想必又为他姐姐打抱什么不平。”说着,又狠啐了一口道:“我在家里,原本好好的。这个妖精才回来几日,便挑唆的家宅不和,合家大小都看我不顺眼,老爷也嗔少爷也骂。怪道她在夫家住不下去,原来就是个搅家精!我必得寻个法子,把她送走了才罢。不然,天长日久,这家里还有我存身的余地哩!”

  正讲话间,门上人忽然进来报道:“间壁沈家打发了惠香来给奶奶请安!”

  王丢儿一听此言,便如天上落下一般,慌忙道:“快传进来!”

  须臾,那惠香打扮的花枝招展,摇摇曳曳自外头进来,走到炕前望着上头端端正正的磕了几个头,嘴里说道:“沈家少爷打发小的来与奶奶请安,送盒时新点心与奶奶吃。”

  王丢儿笑的合不拢嘴,嘴里说道:“你们少爷倒这样客气,我不曾送什么过去,他倒送点心给我吃。”说着,连忙叫金锁扶她起来,地下安放杌子,令她坐着说话。

  这惠香原是王丢儿的陪房,自王丢儿嫁到夏家,这女子同沈家小厮来顺勾搭。事发之后,两家为脸面起见,将这妇人嫁给了来顺为妻。如今相见,主仆两个叙起旧日情谊,自然别有一番亲热。

  王丢儿打量了惠香几眼,看她穿戴不比往日,便笑道:“听闻你在沈家只做上灶的差事,怎么今儿倒打发了你过来说话?想必是出息了。”惠香笑回道:“只因少爷书房里缺了伺候的人,又都说我炖的好茶,所以叫了我过去服侍,倒也没有旁的。”说着,又问道:“听闻咱家姑娘回来了,奶奶可还好?”

  原来,这妇人甚有心机,不知王丢儿是个什么心思,暂且不提沈长予吩咐之事,只拿话来试探。

  王丢儿叹气道:“平白无故添了个小姑子,还有什么好不好?”一言未毕,又狠声道:“也不是小姑子,倒是尊姑奶奶。自打她回来,这一家子上下,就跟乌眼鸡似的,行动就看我不顺眼。我才说两句情理中的话,就要挨嗔。你少爷同我往昔那等要好,如今为着这妖精,也同我闹了几场。一家子,只显得我是个尖酸歹毒的。我满肚子委屈,也没处说理去。这得亏是婆婆不在了,还不将我打进赘字号里去呢!”

  惠香听了她这一通抱怨,甚是对港,便笑道:“奶奶也休烦恼,姑娘才来家,又是在夫家吃了委屈的,老爷少爷心疼些,也是世间常情。横竖姑娘在家也长不了,将来待她再嫁出去,也就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