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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瑢說完，小喜適時端來了晚膳。

她將東西放下，一言不發地退出房間。

景瑢廻頭看了眼外面，隨即輕笑，“這是你準備給我的吧？怎麽，你猜到我出宮後會來你這裡，而不是直接廻府？”

他將甯曦拉到身邊，推著她往外走。

“先用膳，要訓我也得有力氣。”

甯曦被按到座位上，看著他若無其事地調整菜式的位置，急躁的情緒逐漸被安撫。

“比起讓你去北燕，我甯願白喫這個虧。”她沒好氣道。

景瑢見她賭氣似的表情，便知她已經消氣，笑了笑，將湯放到她面前。

甯曦斜眸睨著他。

出了這麽大事，他怎麽能像個沒事人一樣。

“你有把握從北燕全身而退？”她狐疑地問。

“沒有。”

“那你還去！”甯曦氣得一陣頭疼。

景瑢坐下，刻意地抿了下脣，一副無奈的樣子，“我說你也不聽，衹能用點辦法讓你多擔心擔心我。”

甯曦一眼就看出他在故作輕松。

她撚著筷子，卻根本沒有胃口。

“是我連累你。”

景瑢咀嚼的動作放緩，咽下口中的食物，又喝了口茶，他才開口，“是我連累你，若沒有我，景懷瑜也不會打你的主意。”

甯曦擰眉，剛準備反駁，景瑢的話音又起，“所以我們扯平了。”

他輕笑，眼尾擠出一道上敭的弧度。

甯曦心底一陣泛酸，腦中閃過許多話，但最後出口的卻衹有三個字。

“喫飯吧。”

景瑢眼眸彎成一條線，埋頭繼續喫。

用完膳，景瑢沒有要走的意思，甯曦也沒有趕他走。

他踡在軟榻上，手裡拿著黑羽送來的文書，甯曦坐在牀榻邊，透過薄薄的牀帳看著他。

北燕對他來說無異於龍潭虎穴，討公道這種事可有可無，哪裡就需要他付出這麽大的代價。

甯曦心情沉重，甚至還有些慌張和害怕。

此事她欠了景瑢的，她怕景瑢再做出過分的事，她唸及這次會愧於與他對峙，更怕他成了這次，之後變本加厲做更多不計後果的事情。

“小曦。”他忽然開口，嚇了甯曦一跳。

他廻過頭，半靠在軟榻的角落，身子微微前傾看向牀帳的縫隙。

甯曦若無其事地撩開牀帳，“怎麽了？”

“若是我被景懷瑜抓起來，你會如何？”

她愣了下，臉色莫名變得更冷，“你想說什麽？”

“我想說你不必覺得愧疚或是擔心，若是你爲我做這些，我會很高興。”

“誰要爲你做這些，瘋子一樣。”甯曦沒好氣地反駁。

景瑢做作地歎了口氣，“那下次景懷瑜對我出手，我就直接求他殺了我吧，反正也沒人會來救我。”

“你敢！”甯曦將另外一半牀帳掀開，柔軟的帳子被掀飛，又無聲地落了廻去，遮住她慍怒的臉。

景瑢被逗笑，清潤的笑聲持續了好一會兒也停住。

“被人惦記是件令人高興的事，尤其你，很值得被放在心上。”他聲音很輕，卻有些認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