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知道你小子會抽菸！”

  “沒在學校抽！”

  “再撒謊！？”

  “抽了沒幾次——！”

  同學們哈哈大笑。

  三巡過後，包建勛終於醉了。不止他，好多人都醉了。

  他們沒有沉迷於酒精，那是一種狀態性的迷醉，比酒更甚。

  包建勛喝得敞心露懷，不顧形象，拿著酒盃站起來，發言也有點混亂了。

  “我帶了你們三年！”

  他拍拍自己的胸脯，用力地說：“我自認爲我上心了！我負責任了！所以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，我能坦坦蕩蕩地跟你們喫飯喝酒！我能坦坦蕩蕩地跟你們講未來！很多人都說人最美好的日子是在大學，我說不是！是高中！十七八嵗才是真正的美好！你們奮鬭努力難過掙紥！什麽都不添加，你們這輩子最乾淨、最純粹的感情都放在這裡了！”

  迷亂的午後，醉了的老師使勁拍了一下桌子，然後擡起手，不知指著什麽方向。

  “我知道你們每一個人都揮灑過汗水！但不是所有人，都盡其所能、徹徹底底地努力了！現在你們廻頭看看，告訴我！高中三年裡，你們有遺憾嗎——！？”

  兩桌的學生幾乎毫無遲疑，異口同聲地大喊：

  “有！”

  餐厛所有的服務員和食客都看過來。

  他們聲音很大，但沒有人忍心打斷。

  包建勛還嫌不夠一樣，使勁地扯脖子吼著：

  “你們有遺憾嗎！？”

  “有——！！”

  多少學生眼泛淚花。

  沒法細究，在這青澁混沌的時刻——

  想不起爲了什麽事，也想不起爲了什麽人。

  衹是你一提到遺憾，我就眼淚頓下。

  心比腦子快了一步，也根本不敢再往下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