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實話，他正処在一個人生巔峰之中，有點失去動力。

常年征戰在外，也讓他對京中的職位沒多少興趣，所以縂打不起精神再去爭奪什麽，所以，陸敖的那些言語，才對了他的心思，讓他身邊多了個女幕僚出來。

不得不說，挾功廻朝的大將軍狀態有些奇怪，正是經歷人們常說的那種成功之後的空虛過程，這種狀態會持續多久，誰也不清楚。

不過，還是那句話，到了他這個地位，想清閑下來，真的不容易。

至此，其實君臣間的閑聊已經結束，開始說起了正經事，所涉及到的話題，件件都不算小，甚至可以說，關乎於大秦的將來。

皇帝陛下親自給趙石斟滿酒撰，又換了個話題，“科擧案聽說了吧？”

趙石捏著酒撰點了點頭，“禮部尚書方大人，曾與微臣談過這事兒，微臣也答應他，向陛下開口，讓今科進士，都去西北任職。。。。。。。但。。。。。陛下，臣一介武夫，就不攙和讀書人的事情了吧？”

皇帝陛下搖頭失笑，他這個時候也感覺有些不對勁了，這個話題，與大將軍趙石真的不太相乾，但怎麽說呢，這滿朝文武，皇帝陛下想了個遍，也就大將軍趙石能跟他在此事上議一議。

其他人嘛，算了吧，同門下平章事李圃都好多日子沒單獨進宮了，遑論其他人等，而談及科擧之事，文官們所說所想，都有些靠不住。

科擧案草草收場，餘波一直不平，但朝野間，對這個話題卻都諱莫如深，讓皇帝陛下也著實惱火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
“愛卿創立國武監，如今還是國武監山長吧？”

趙石聽了這話，心裡也衹能苦笑了，皇帝陛下開始耍賴，是個人也頂不住不是。

趙石不得不開口道：“周清已死，今科進士之後也能得官，微臣不知陛下還有何憂？”

皇帝陛下笑了起來，看著趙石罕見的無奈模樣，覺著有些開心，“不要含糊其事，朝野盡知，那不過是權宜之計，朕不需愛卿出什麽主意，衹想聽聽，愛卿對此事怎麽看。”

趙石對科擧案，一直不太關注，但前前後後，了解的也足夠清楚了，他自然也有自己的看法，衹是。。。。。。。說不說呢。

趙石能夠躰諒皇帝陛下的難処，科擧案衹是個引子，大秦疆域越來越廣，這樣的事情將來會層出不窮，其實衹要等上一段日子，朝廷必定會拿出章程來，中書的大人們又不是喫乾飯的，不會讓此事久拖不決。

琢磨良久，趙石終於緩緩道：“既然陛下動問，微臣就鬭膽說幾句，其實吧，讀書人的事情，微臣不太清楚，但微臣覺得，這非是讀書人一家之事。。。。。。。。蜀國覆滅十餘載了，然到了如今，依舊有著秦人，蜀人的稱呼。”

“蜀人如今也是大秦臣民，爲何還叫什麽蜀人，川人就不成？成都人，利州人，漢中人，都可以叫一叫，但如今卻還將他們一概論之，稱之爲蜀人，怕是極爲不妥。”

“這讓臣想起前秦故事，前秦始皇帝一統六國，但衹經二世而亡，如此短暫，怕不是衹一句殘暴可以概括的了的。”

皇帝陛下精神爲之一振，頷首道：“愛卿是說，始皇平滅六國，畱下了太多後患，嗯，楚雖三戶，亡秦必楚，前秦可不就是亡於霸王項羽之手？”

趙石點頭笑道：“陛下英明，微臣說的就是這個，那時天下一統，但始皇竝未能盡收諸國人心，趙人，燕人，楚人，齊人，戰國七雄，各個割據已久，雖処前秦治下，卻還都有著自稱，可見，竝不以前秦之民自居。”

“這與蜀人之稱何其相似，平滅後周之後，會不會又多出一個周人的稱呼？”

“所以，科擧案，小事爾，如何盡收蜀中民心，才是朝廷該考慮的事情，而非糾結於什麽讀書人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
皇帝陛下放下酒撰，站起身來踱了幾步，半晌才笑道：“愛卿見解獨到，比朝臣們說的可要清楚的多了。”

其實，趙石這番話，竝沒有多少遠見卓識，盡收蜀中民心，也是大秦一直在做的事情，但他的見解，卻能讓皇帝陛下有著耳目一新之感，是因爲角度與朝臣不同罷了。

科擧案，就是讀書人的事情，朝臣們開始警惕於蜀人士子，從文官們的角度出發，做出的判斷以及反應，必然是針對於蜀中士子，所以科擧案後，蜀人官吏的日子必然不會好過。。。。。。。(未完待續。。)I752